【环球时报驻美国特约记者 冯亚仁 环球时报记者 马梦阳 赖家琪 任筱楠】随着国际航线逐步恢复，航空业回暖步伐加快。不过兴高采烈准备出境游玩的旅客可能在登机前就感受到了变化。无论是在航司官网还是第三方APP上，想要提前选择一个心仪的座位或许需要破费了。免费的座位大大减少，收费项目开始增多，旅客们认为航司开始“斤斤计较”，航司则期待旅客们能够养成新的消费习惯。那么未来，在机票外，旅客为座位、行李等其他服务付费会成为大势所趋吗？
被选座费“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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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前，李曼开启了一段跨国旅程，她选乘的是国内某航空公司的航班，在选座时她发现，该航空公司只开放了后舱几排座位，要想提前选择前舱或是靠走廊的位置，需要支付200元的选座费。李曼告诉《环球时报》记者，这在她疫情前多次旅行经历中，是非常少见的情况。“以往航司，尤其是全服务航司不会锁这么多座位，收费的一般是第一排或是紧急出口处空间较大的座位。”
此外，李曼介绍说，她回程航班选择了另一家国内航司，选座收费标准同样使她感到意外。“公务舱竟然也收选座费，费用达1000元人民币。”
被选座费“击中”的不止李曼一个人。日前，有媒体就航空公司“有偿选座”的情况进行了报道，有消费者称，近期某航司国际航班提前选座放出的免费座位太少，开放的免费可选座位数量仅占全部座位的6%，同行几人想要坐在一起，需要花费一笔不菲的费用。航司选座费这一话题一时引发广泛讨论，众多网友也纷纷在社交媒体上吐槽。
事后，相关航司回应称，目前国际航班开放约50%的座位供旅客免费选择，并提出后续产品优化计划。
对于上述情况，民航业内人士王希告诉《环球时报》记者，疫情3年，航空公司亏损严重。国际航线大量恢复后，国内航司国际航线的承载力目前是大于旅客需求的。在航线可能亏损的情况下，航司希望通过提升辅营收入来弥补损失。
不过，对于公务舱也开始收选座费一事，王希认为这表明该航司可能面临一定的经营压力或是想要尽快完成对服务项目的拆分。他说，公务舱和前舱收入是航空公司重要的利润点，航空公司一般不会触碰高端客户的权益。一般航司想要进行服务拆分，会先从经济舱开始。
航空公司希望“回血”
王希提到的服务拆分和提升辅营收入，正是目前航司加收“选座费”的根源所在。
对于消费者的吐槽，一些业内人士称，收取“选座费”其实是“国际惯例”。的确，在不少欧美国家，航司已经形成比较完善的辅营收入模式。美国商业内幕网站报道称，2008年夏天，原油价格飙升，航空公司损失惨重。为了在不提高机票价格的情况下弥补损失，航空公司开始将行李托运、座位分配、餐饮、无线网络使用和提前登机等各种服务拆分，额外收费。当时，这种拆分服务收取额外费用的做法让很多廉价航空公司获利，他们通过额外收费弥补低价机票造成的损失。到了2011年，这种模式逐渐被航空业接受。
在国内，早年付费选座主要存在于低成本航空公司，春秋航空是最早推出付费选座的航司之一。2015年开始，东航、南航、国航等不少全服务航司也加入收取“选座费”的行列中，但涉及的基本是国际航线。
不过，这种拆分运输和其他服务、收取额外服务费用的模式大多针对的是经济舱乘客。但据商业内幕网站报道，阿联酋航空、卡塔尔航空、法荷航等航司都已开始对商务舱的服务进行拆分，推出有限服务的“轻型商务舱”机票。
美国《福布斯》杂志报道称，虽然人们讨厌各种收费，但阻挡不了航空公司辅营服务类型增多、价格上涨。辅营收入已经成为判断航空公司运营情况、盈利与否的重要标准。报道称，通过将原本包含一切服务的机票拆分，航空公司不仅能降低基本票价，还可以通过消费者对不同服务的选择判断消费者的需求弹性，获取更多利润。
疫情期间，由于跨国旅行基本停滞，航空业经历“寒冬”，航空公司各项收入大受影响。2022年4月，旅行研究公司Idea Works对全球109家主流航空公司的年度财务数据分析报告进行研究后，发布了《2021年航企辅营收入年鉴》。数据显示，2021年全球航企辅营收入达到658亿美元，比2020年的581亿美元增长了13.25%，但比2019年的1095亿美元减少了近40%。
王希告诉记者，疫情前，中国规模较大的几家航空公司的辅营收入占比大约在2%—3%，与之相对的是，美国航司的辅营收入占比可达15%。而在国内航司占比不高的辅营收入中，行李费占了大头，座位费的份额很少。如今，航司开始在“选座费”上动脑筋，还是为了能够“回血”。
拆分服务、增加收费要考虑东西方文化差异
那么，未来国内航司会像欧美航司那样拆分服务并增加各种收费吗？对于这一问题，王希认为，由于东西方文化存在差异，导致消费者对于航空公司拆分服务并进行收费的态度不同。“东方文化更重服务和体验，目前在国际航空运输评级组织Skytrax的排名榜单中，名次靠前的往往是亚洲航司。即使是价格敏感型亚洲客人，很多也是有服务诉求的。中国乘客在民航大发展的这么多年里，也习惯了这套全服务流程。因此我认为，航司在亚洲或是国内市场推出付费选座等服务，不能生硬地忽略客人诉求。”他认为，之前锁掉绝大部分座位，并在商务舱也收取选座费的航司在商业策略上过于激进了。
王希表示，对于航司来说，可以逐步试探，在降低成本和满足乘客需求中间寻找到一个平衡点，既能通过辅营收入弥补亏空、增加营收，实现可持续运营，又不能让旅客感到收费“太离谱”。他表示，航司转变服务模式是一个需要不断探索的过程。
浙江大学国际联合商学院数字经济与金融创新研究中心联席主任、研究员盘和林在接受《环球时报》记者采访时表示，疫情期间，航空业由于同质化问题和需求不振，曾一度面临经营困难的处境，但航空业并不是壁垒很高的行业，航空公司解决营收问题，还是要从口碑着手，应该避免追求短期效应，未来提高收入的本质还是要提高服务意识，秉持长期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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